亭城三月山水新,欧梅枝头笑春风。3月8日,琅琊山上,“前者呼,后者应,伛偻提携,往来而不绝……”欧梅树下,稚子嬉闹逐落英,游人谈笑与泉和。醉翁亭畔,“拜梅、唱梅、画梅、植梅”的叠芳雅韵如约启幕,奏响再续千年欧梅的风雅传统。恍惚间,竟分不清今夕何夕。
一弄梅花开:傲雪凌霜暗自香虬枝盘雪立苍茫,欧梅未语先凝香。此花不待东风暖,偏择荒寒作锦裳。枝上每寸皴痕皆镌刻千年文脉,老干横斜处,似欧阳修醉笔挥就的狂草,疏影暗藏《醉翁亭记》的跌宕。
其芳非浓烈之媚,乃清冷之魄。暗香浮动处,独拥两重魂魄:一重是植物学家的惊叹——忍冬性、耐瘠土、愈寒愈烈;另一重是文人的执念,将“凌寒不屈”铸成东方精神的图腾,令举镜拍摄的快门声里亦震颤着《梅花三弄》的宫商。
花谢亦更耐人寻味,引人景仰。褪尽铅华的老枝仍虬劲向天,如褪墨的狼毫续写新章。此刻欧梅非花,已成穿越时空的信物,衔着古琅琊的春声,落进滁人的心田,化作温润的玉琅。
二弄欧公泪:遗世独立见风骨
四海梅魂凝雪魄,独滁一枝铸灵光。自庆历五年谪星坠滁阳,欧阳修便与野梅互证沧桑:他将汴京未竟的革新梦,浇作讓泉滋养梅根;把谏台折戟的锋芒,淬成虬枝挑破冰霜。天下寒梅皆抱“凌冬不凋”之志,唯此株敢在《刑赏忠厚论》的裂隙里抽新蕊,敢借《朋党论》惊雷炸开冻土孕奇香。
史书翻页处,多少贬官泣血恨泪?独醉翁拓荒滁山,教梅开三重境界:一重是减赋轻徭催生的民生暖萼,二重是醉翁亭畔“颓然乎其间”的忘机素瓣,三重乃《秋声赋》里勘破荣枯的透骨冷芳。其梅饮尽琅琊云雾,竟将太守的贬谪苦泪,反刍成《集古录》中金石墨香。
千载后,老梅披雪,年轮里封印着当年的风云。那斜逸向琅琊古道的一枝,正是醉翁当年掷向虚空的奏疏——不折则曲,曲中蓄直,接续了范仲淹断裂的“忧乐”长卷,续写着东方士人“醒能述以文”的精神图谱。
三弄文脉续,古今共酿醉翁城
琅琊春深,千载欧梅再绽芬芳。3月8日,滁州以“三拜欧梅”,复刻清代李方膺“捧笔拜梅”之诚,叩响文脉传承之门。文人墨客、山行市民、汉服少女汇集,众人正身肃立,叠掌躬身,将《醉翁亭记》里的“山水之乐”凝成景仰之心。
欧梅树下,儿童画梅魂、非遗剪梅韵,传统与当代实现美学对话。素手与童心在纸上勾连风骨遗韵:梅枝遒劲处藏《朋党论》的孤直,花瓣舒展时现《丰乐亭记》的圆融,蝴蝶飞翔处呈《醉翁亭记》的自在。
醉翁亭畔,古梅亭、影香亭等亭榭台阁,以及许多文人士大夫因瞻仰欧梅而留下的众多题刻作品,在琴声、歌声、诵读声中,触动了印刻在梅木间的情怀,唤醒了深藏在历史褶皱中的呐喊。
更见深意者,当属百名志愿者共植“欧梅宝宝”。100个护绿志愿者家庭将100棵“欧梅宝宝”幼苗栽植在琅琊山中,手植幼苗,留下心香一瓣,知行合一,感受欧风宋韵。
欧梅咏芳,欧公不朽;梅花三弄处,滁人怀公时。让醉翁精神在歌声与建筑的声声传情中琴瑟和鸣,在物种与文脉的代代相传中芬芳永驻。(图/王绪岩)
来源:人文滁州
编辑:张兆伟
核审:吴颖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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